许世友司令,在霍邱城西湖畔建农场的浪漫篇章

霍邱 更新于:2025-07-15 04:22
  • 不凡清泉8E2
    许世友当南京军区司令,最喜欢建农场搞生产。
    一天,他路过安徽霍邱城西湖,随从人员知道他的喜好,献计说:“司令,这湖泄了水,可是办农场的好地方呀。离咱军区基地近,又不要占百姓的房地。”


    吉普在干涸的湖底打滑,灰尘裹着腥味飘进车窗。
    荒湖摊平在眼前,像张开裂的旧灰布,阳光一照,裂缝里闪冷光。
    随从只说了那一句,车里短暂静场,紧跟着本子翻页、铅笔划线的沙沙声。
    风吹过车门缝,把纸角吹得抖颤,仿佛在催一句“动手吧”。
    六十年代的空气里掺着紧张味:边境枪声没停,粮仓见底,国策一句“备战备荒”,让每个人心头挂秤砣。
    城西湖正好杵在淮河要害,水来时是祸,水退后是宝。
    消息回到军区,蓝图一夜摆满作战室,堤线、渠线、机耕路,笔直拉过去,像给荒湖套上格子衫。
    批示落款干脆:三年太慢,一年见田。言下之意,再难也得顶住。
    第一批部队抵湖时,霜还没化,泥浆没过膝,拔腿带着“啵”一声闷响。
    战士们扛着铁锹说笑:这泥巴劲大,好,比摔跤对手还缠人。
    开工号子落地,民工上万,来自五个区,口音拧成麻花。
    老乡把小灶支在岸坡,豆饼煎到焦黄,油香顺风飘,战士喊饿,端着搪瓷缸就蹲地边吃两口。
    被泥糊住的脚趾冻得通红,咧嘴一乐,像是日子都甜了。
    苏联退下来的老推土机拖着黑烟,像头喘粗气的老牛,履带把湿泥嚼成浆。
    机师戴一顶油乎乎的棉帽,听声辨动静,油门忽高忽低,骂一句“别罢工!”,铁疙瘩又顶着劲往前爬。
    推一趟,十几条壮劳力抽空跑去把泥面趟实,脚印落得密,一抬头,新堤线已甩出好几百米。
    天说变就变,腊月夜里,雪压帐篷。
    灯火晃在雪面,亮得刺眼,铁镐砸冰,碎片飞,呼一下扑脸,冷得窒息。
    汗一会儿结霜,眉毛像挂盐霜。换班哨吹响,有人蹲在火堆旁撅嘴吹火,火星子跳上袖管,烧出黑点,咧嘴嘿嘿笑:烧破了,省得补丁。
    笑声落回夜色,和远处柴油机的轰鸣拧在一块,谁也不肯先熄。
    春水解冻,干渠第一次放水。
    闸门“咣”地扬起,清水滚进田畦,翻起白泡。
    技术员蹲在渠边,袖子卷到肘,量水尺一寸寸压下去,高声报数。
    报完直起身拍裤腿,脸上全是湿星。
    未尝苗先长人气,田埂那头秧歌锣鼓摁不住,姑娘们栽秧栽到腿软,照样一嗓子一句“泥巴裹满裤脚”,嗓音透亮,比春风更脆。
    夏天的蚊子黑成云,油灯圈出光晕,光里全是飞翅。
    战士脱上衣光膀干,背上起一片疙瘩,瞧见就笑:几个红包算啥,秋粮顶账。
    夜里加班轰石修涵闸,石块摔进水沟砰砰响,燕子惊飞,月亮掉进水面晃动。
    粗糙的手掌把石屑抹掉,再把工具递给下一个伙计,默契得像接力。
    秋风一到,稻穗齐刷刷低头。
    金浪铺满堤下,空气里都是甜味,晒场堆成麦丘,孩子扑上去当滑梯,一身金粉。
    老支书掐一粒稻,把壳吹走,咬断米心,喃喃:“瓷实”。句子飘出去,凉风一送,传得老远。
    数报表的会计把算盘拨得噼啪飞快,唇边一抹弧,偷偷擦汗:这趟真翻身。
    电站矗起,水塔高过老柳树,夜灯一亮,湖面铺金线。
    小飞机场跑道压好碎石,指示灯闪啊闪,像给黑夜点眼睛。通信线“嗡嗡”唱歌,从堤脚爬到村头;第一次收听人民广播,孩子围着喇叭嚷“城西湖上天啦”。
    一句玩笑,惹得大人都笑到弯腰。
    二十年眨眼。交接那天,太阳把稻田照得晃眼。
    军代表写完字,盖章落墨,地方干部伸手,一握,手心都是茧。
    摄影师按下快门,“咔嚓”锁住握手一刻,后头是挺直的防洪大堤。
    小旗缓缓降下,叠成方块塞进挎包,旗尖的金球划过阳光,亮得人眯眼。
    舞台剧《五七赞歌》晚上开演,锣鼓点子呯呯。
    有老人举拐杖指台上:当年就这么干,演员身上汗水直滴,唱腔高高掠过夜空。
    台下娃娃瞪大眼,嘴里嚼爆米花,嚼出“咯嘣”声,像跟鼓点合拍。
    今天的湖岸,柳条轻飘,晨跑的人扎堤顶,耳机里放流行歌,脚步轻快。
    早市油锅冒烟,豆腐脑、桂花糖,香味飘过水面。
    站在坝头往远眺,绿浪滚动,仿佛一只温柔的手抚过湖底旧疤。
    防洪碑上的红字依旧滚烫,“备战备荒为人民”一划一道,像刚刻下。
    风掠过稻田,波纹一圈连一圈,轻轻说:记得他,也记得你。
    举报

你的回答

单击“发布您的答案”,即表示您同意我们的服务条款